你聽過法國詩人韓波（Arthur Rimbaud）的詩句 "La vie est d'ailleurs!" 嗎？米蘭昆德拉曾以此為一本書的書名（Life Is Elsewhere），中譯為「生活在他方」。
"ailleurs" 直譯是「其他」的意思。這句話有許多詮釋，有些人認為「在富於詩意的夢幻想像中，周圍的生活是多麼平庸而死寂，真正的生活總是在他方。」然而，我偏愛將這句話解釋為「生活可以不是現在這個樣子，生活還有其他的可能。」
「生活在他方」後來在歐洲成為反體制、反權威、追求解放與叛逆的口號。1968年巴黎爆發五月學運，學生將這句話刷寫於巴黎大學的牆上。生活可以不是現在這個樣子，生活還有其他的可能！
詩人總是生活在他方，一旦寫詩，詩人就註定流浪。那是一種心靈上的自我放逐、一種出走、一種不斷追尋、不斷對現況提出質疑，以及不斷在流放的過程中自問自答。
我想，「生活在他方」不該成為昧於現實的偽善、怯於行動的懦弱，而是勇敢出走，也許不知道該前往何方，但永遠別安於現狀。
來自加勒比海的詩人渥克特（Derek Walcott）說：「批評精神，是詩的必要條件。詩人對社會的專注審視和他對自我的專注審視是一樣的。因此，他必定會在自我和社會裡看到缺陷、罪惡、錯誤、背叛。他們無法歌頌社會的完美。」
詩人無法歌頌完美，總是不斷將自己與世界解剖得遍體鱗傷，也許正是因為，他們從不肯放棄自己心中對於美好的執著與嚮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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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：Skurktu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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